不寻常的黄榉树

陈志农

老一辈的濮院人都会记得，走过香海寺南大门香花桥，桥北迎面矗立着一棵高大的黄榉树。枝繁叶茂，树盖足有半亩地大小。黄榉树要两个大人才能抱住，大树根部有个很大的树洞高约1米，宽尺余，六七岁的小孩可以钻进树洞中去。小时候，我们在香海寺玩捉迷藏，黄榉树下的树洞是一个“躲猫猫”的好地方。

要说不寻常的事是黄榉树树冠处高高竖立着一把宝剑，剑锋向天空指着，我们少年时期还常常去观看它，只是宝剑早已锈迹斑斑，全无小说中的“寒光闪闪”、“剑锋雪亮”的描绘了。

1958年一个盛夏的午后，乌云密布，上课的教室一片漆黑，那时候又没有电灯，我们觉得连书本上的文字也看不出了，大家惊恐地坐在教室中，大气都不敢出。突然，随着一声惊天霹雳，手指粗的雨线铺天盖地倾泻下来。突然有同学惊呼“起火了！”顺着他指的方向，发现那株黄榉树方向窜起一股火焰，但顷刻被滂沱大雨浇灭。

放晚学时，雨停了，天空一片蓝。路过黄榉树时，只见一群人大呼小叫。我和同学们快步上前，只见那棵黄榉树被雷击中，烧掉了整个树冠，一条长长的蟒蛇倒挂在树杈之间，足有丈余长，黑呼呼的。

一时间，雷公劈死了蛇妖的说法在茶肆、店铺、大街、小巷不径而走。有好事的老太还备了香烛到黄榉树下烧香磕谢。

后来，镇政府组织了一次群众性集合，让桐乡三中教物理的朱植初先生作大树挂剑，易遭雷劈的科普报告。朱先生说，蟒蛇爱吃鸟，恰巧黄榉树上有树洞，让它有了藏身之地；鸟儿栖集树冠，正巧被蟒蛇有了偷袭之举，根本不是什么妖精。大树上挂铁剑容易遭雷劈起火，蟒蛇自然遭殃，也不是什么“雷公菩萨打妖怪”。经朱植初先生的多次解释，以及许多干部分头开会传达科普知识，虽然传言渐渐地少了，但还是有不少人来指点观看。又过了几年，那棵黄榉树被整个锯了当了柴烧。